作者:我方团队张嵚
唐代宗大历十年(775),大唐王朝由名将朱滔统帅精锐,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合作作战,外加调集河东、幽州、淄青、淮西、永平各地节度使戎马,对长时间横冲直撞的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建议迅烈冲击。战事继续到是年十月,田承嗣爱将卢子期被杀,上万精锐被斩,数万嫡派屈服。不知所措的田承嗣匆忙上表求饶,拍胸脯确保“束身归朝”,只求朝廷饶命。眼看这个中唐“藩镇割据”的毒瘤,就要被一举拔除。
如此挨近成功的重要时间,内忧外患里苦熬十年的唐代宗,也是非常兴致勃勃,派亲信宦官马承倩上前哨犒劳部队,可这桩国家大事,却坏在了这次“犒劳”上。
由于这马承倩,长时间横行霸道惯了,这次哪里是去犒劳将士?反而狮子大开口要人犒劳。李宝臣也很识相,急速送来大批上好绸缎。可马承倩贪心不足,竟嫌送得太少,当场把李宝臣的绸缎扔地上,指着李宝臣的鼻子一顿破口大骂。不幸这些刚刚为国苦战的军将们,非但半点赞誉没有,还落了个狗血淋头。
马承倩骂完了拍拍屁股走了,可他底子想不到,自己这番撒泼,结果究竟多严峻:李宝臣们寒过心后,瞧着正挨打的田承嗣,那当然也跟着犯嘀咕——田承嗣是藩镇,咱们也是藩镇,满是朝廷的眼中钉,现在用着咱们打田承嗣,磨还没拉完就拿咱们当驴打,这还怎样卖力?
所以,刚被骂了一顿的李宝臣,决断决议不卖力了,愤而跟田承嗣联手,对唐军朱滔部建议奇袭,一场瓦桥大战,打得朱滔慌乱逃跑,唐代宗的嫡派精锐简直赔光。其他几位节度使,却是或躲猫猫或看热闹。挨了一闷棍的唐代宗,也只能就坡下驴,宣告“赦宥”田承嗣,康复其官爵身份。一场行将到手的成功,竟这么草草了事。
而关于大唐国运来说,这场失利的价值更极端沉重:本来就桀骜的田承嗣,从此愈加张狂。大唐的衰弱,也叫各路节度使看个满眼。魏博卢龙成德三大藩镇,从此更是割据一方,“虽声称一朝,实成为二国”,成了困扰中晚唐一百多年的“河朔三镇”。把安史之乱后的大唐,长时间拖得精疲力尽。
若论历史上,那些结果严峻到让人无语的神操作,财迷宦官马承倩的这顿折腾,可谓其中之一。
而能跟这场折腾比无语的,却还有明末崇祯年间,明朝名将王朴在黄河岸边的“神操作”。
明朝崇祯六年,是此刻的农人军干将,未来“大顺皇帝”李自成的至暗时间:明朝战将王朴带领三万明军,将包含李自成高迎祥在内的多路农人军,牢牢限制在黄河北岸晋翼豫三省接壤区域。到是年十一月,冰天雪地的窘境下,这些缺衣少食的十多万农人戎行伍,面临明军的铁壁合围,眼看到了上天无路的濒死境地。完全歼灭明末农人起义军的不世之功,正如馅饼般跑向王朴手中。
但就在这关键时间,农人军们一拍脑袋:对啊,俺们也不是啥都没有,不是还有点钱嘛。
所以,这些农人军领袖们掏遍口袋,总算凑出一笔巨款,接着使出一个不是方法的方法:捧着巨款找王朴告饶,赌咒发誓要屈服。这方法乍一看去很不靠谱:人家眼看要大功到手,还能在乎你这点钱?
没想到,王朴还真吃这套:劳绩跑不了,随手发点财也挺好。竟真乐滋滋命令明军中止进攻,干等着农人军来屈服。等着数完钱一瞧,却是傻了眼:十多万农人军绝地逢生,趁机从渑池县强渡黄河,呼啦啦杀进华夏大地。本来只局于西北大地的明末农人起义,这下似乎开闸的洪水,一口气延伸北方华夏五省,更从此越挫越勇,直到完全端了北京城。全部,都以王朴乱收钱为转机。
但在王朴们看来,明末年间收这钱太正常,且不说这种大战争,照着《明史》的说法:素日里明朝官军追击农人军,常常不交兵只谈钱,只需农人军给够了钱,再随意交几个俘虏凑数,抬抬手就放人曩昔。明末农人军靠活动作战敏捷强大的奇观,便是靠这群蛀虫神助攻,王朴,便是其中之一。
捅了这么大漏字,崇祯有没有把王朴拉出去千刀万剐?要知道,这位崇祯帝最大的风格,便是“杀伐果断”,特别是前哨作战的军将,只需不合他的心思,马上往狠里拾掇。比方战功卓著的曹文诏,就因被人告黑状,从此就不断背锅,直到壮烈殉国;勇赴国难的卢象升,为国捐躯后尸身都被扣住不上报;后来在崇祯瞎指挥下自杀殉难的孙传庭,崇祯更是连个名分都不给——管你怎么忠君报国,恶治没商量。
但放在王朴身上,就不是这事了,人家不但能收,还很能送,把崇祯身边的亲信宦官们,各个都喂的眉飞色舞,所以通过一番活动,竟是啥职责都没用,照样当这个油水丰盛的总兵。多年后的松锦会战上,明清两边大决战的关键时间,这位王朴总兵的体现更晋级,没收钱就带头跑路,闹得明军阵脚大乱,在慌乱间输掉了这场国运之战。
忠勇为国的总挨坑,吃拿卡要的总得宠。身为末代帝王,崇祯的这番神操作,比起收钱放水的王朴,也真是“毫不逊色”。看过这从崇祯到王朴,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折腾,就知煤山上吊的一幕,其实现已“预定”。
所谓神操作,所谓严峻结果,看似意外,细看却是必定,无语之后,更是多少沉思。
参考资料:顾城《明末农人战争史》、梅毅《隋唐:盛极而衰的黄金时代》、《新唐书》《旧唐书》《明史》